【瀚冰】他的他（一）
1.瞎写 xiaxie。名词解释：恋爱脑与造谣。
2.对赌作业，字数绝对够。
3.送给 @云云云云云开月 @梅骨头 @_银欣_ @坂桠Sese爱南多 @天堂鸟 等等等等…所有给我留下文字的小可爱，太多了，原谅我不能一一点到，这是以文字换文字的回礼。
身无长物，唯有回报以刀，鞠躬。（这个逻辑是不是特别感人。哦对，你们可以找首歌当背景音乐，叫《他》BY周艺博。听完你们会更爱我的。）
RPS预警！
一.季肖冰的高瀚宇
1
高瀚宇不知从何时起，产生了一种妄想。
他一直以为，类似这样的妄想，已经在许多年前伴随他早早结束的青春期随风而去了。
2
高瀚宇当了这么多年艺人，从没想过有一天也能体会一下粉丝的心情。
他悄悄找来了季肖冰所有角色的CUT，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一个角色，每一段人生，每一个表情，每一次微笑和回眸，都那么生动。
这是一种非常新奇的体验，他注视着这个人，隔着屏幕，那么远。
他从手机上收回目光，瞥了一眼正在对面化妆的季肖冰，那么近。
季肖冰似乎注意到了他，在化妆师的粉饼和刷子的挟持下，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高瀚宇连忙摆摆手，慌乱之中把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扫了一地。
网瘾少年一边道歉，一边躲了出去。避开了碎碎念的助理，谨慎而警惕的点开微博，像一名随时准备盗取对方核心机密的特工。
漫无目的的刷了一会儿他们共同出演的那部剧的话题，一张一张翻着粉丝们发的图片，在心里默念那些诚挚又带着些激动的文字——粉丝们管这个叫彩虹吹。高瀚宇忍不住笑起来，他突然就理解了粉丝们的心情，心中炙热的感情迫不及待想传达给他，但是又小心翼翼，忐忑而犹豫。
他看着那些图片，挑眉的展耀、偷笑的展耀、沉思的展耀、注视着白羽瞳的展耀……不属于他的展耀。
高瀚宇看了季肖冰那么多的戏，那么多个角色，每一个都不属于他，演绎了那么多不同的故事，每一段里都没有他。
曾几何时，他特别喜欢看到“高瀚宇季肖冰”六个字并排放在一起，好像就这样放着，他的心就有了着落。
没关系，这样就好，这样看着你，就会很开心。
3
但是后来的某一天，他产生了一种妄想，隐秘而危险。
他倚在走廊的墙上，似乎是不小心点开了某段采访，屏幕上是季肖冰放大的脸庞，他笑着思考着主持人提出的问题，粉色的舌尖扫过漂亮的唇线。高瀚宇拇指擦过屏幕上的那张脸，他甚至没听清季肖冰回答了什么。
不属于他的他。
高瀚宇有的时候会觉得有些莫名的焦躁。这种焦躁从他转行做演员开始就如影随形。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重新回到舞台上，他时而觉得信心满满，时而觉得离这个梦想越来越远。
而现在，除了焦躁，他还多了一些遗憾。
他遗憾没有在更早的时候遇到季肖冰。
在梦想和现实的夹缝里茫然挣扎、在面包牛奶和诗与远方的抉择中迟疑不定，这实在算不上是最美好的年华。他遗憾自己没有在人生中最肆意飞扬的时光里遇到季肖冰，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想，如果还有另一次相遇，会是怎样的光景。
自己是会像现在这样裹足不前，还是会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酣畅淋漓的展现给他？
高瀚宇偶尔会怀念过去的自己，纯粹又勇敢。
但即使这样，与季肖冰的相遇，仍然让他看到了人生中最美好的风景。
让他的心，更加坚定。
让他产生了一种妄想。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一个人，能成为属于他的他。
4
工作人员陆续走出来，高瀚宇收起了手机，兢兢业业开始了拍摄工作。
他和季肖冰好像有一种天生的默契，甚至不需要语言的沟通，单是眼神的交流就让摄影师频频竖拇指。
拍摄告一段落时，他打趣道：“大爷最近有进步啊！还自拍吗？”
“不拍了不拍了。”季肖冰面对自拍的话题犹如躲避洪水猛兽。
“来来来，我带你。”高瀚宇说着举起手机，季肖冰连忙躲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捕捉到高瀚宇大咧咧的笑脸和一个模糊的身影。
“哎，你躲什么啊！”
“今天状态不好，不适合自拍。”
“你现在还有偶像包袱了啊！”高瀚宇收起手机，“毕竟靠脸进的北电是吗？”
“实力！再强调一次，实力！”季肖冰义正言辞。
“一会儿你干嘛去啊，晚上约一顿啊！”
“晚上有事儿，回头再约。”
“你俩感情真好啊！”工作人员感慨。
两人笑着，各自告别。
感情真好？
高瀚宇坐在车子后排，盯着手机里那张失败的自拍，没有比这笑得更难看的了。
他挺佩服这些科班出身的正经演员，出戏怎么这么快？为什么他就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他的时间轴好像就卡在了两年前的冬天，湿冷的深圳和香港、背不完的台词、通宵拍摄的夜晚、还有那个让他不能自拔的人。
5
昏黄的路灯灯光照进车子，时明时暗。
高瀚宇躲在阴影里，攥着手机思考了一会儿，突然鼓起勇气，打开微信，点进季肖冰的名字，开始噼里啪啦的打字：你下个月要进组了吧，哪天有空出来吃饭。
在发送前的一瞬间，一鼓作气删掉。
他盯着聊天记录看了一会儿，实在想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聊天记录停留在很久以前的一天，高瀚宇清楚的记得那天的天气特别好，虽然日程被安排的满满当当，但是他出发去工作的时候，心情比外面的阳光都灿烂。
单人专访、双人访谈和拍摄通告，他全部都很期待，他最期待的，是即将见到的那个人。在楼下翻采访稿的时候，手机震了震，他咧着嘴摸过手机看那条微信：一会儿采访要求我给朋友发微信，我给你发吧，你不用回。
这条来自楼上同样接受单访的季肖冰的信息，像是季肖冰亲手从楼上泼下来的一盆冷水，浇熄了他全部的雀跃。他恨不能当时就跑上楼去面对面问问清楚，但当然，他不能，所以他坏心眼的在收到微信的时候回复说：等我哦，马上上来。
高瀚宇想不明白，他还特意去看了那天季肖冰的单访，笑得不是很开心吗？明明在镜头前相处的那么自然，大大方方开着玩笑，坦坦荡荡接受他每一个眼神。但镜头背后，每一次独处，他都能感觉到对方越来越明显的，刻意的回避。
科班出身的演员，戏都这么好吗？
高瀚宇有些泄气的退出聊天界面，又跑到剧组的群里张罗起来：大爷下个月就要进组了，这几天谁在北京啊，我们一起出来吃饭，趁大爷没跑，让他买单！
6
高瀚宇当然知道这种刻意的回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只是不愿意深想。
他到现在都记得每一个细节。
两年前的冬天，剧组的杀青宴，面对一群醉鬼，高瀚宇对唯一一个清醒的人——季肖冰说：“要不咱俩跑吧！”
季肖冰回给他一脸你怕不是有病。
“不跑的话，一会儿导演让你送蒋龙回酒店，你送吗？”
季肖冰看了一眼抱着酒瓶子对着空空如也的椅子倾诉不舍之情的蒋龙，和早就滑落在地上半天没站起来的孟阿塞，打了个寒颤。
“来来来，走，快走，趁他们没发现。”高瀚宇拉着季肖冰从饭店后门做贼一样跑出去，两个人牵着手在后巷里跑了一小段路，季肖冰先停了下来，喘着气，高瀚宇见他不跑了，也停下来看着他，大笑起来。
“咱俩好像私奔哦！”
“我这也没带户口本，跑得太匆忙。”季肖冰接了个梗，换来高瀚宇更大声的笑。“不是我说你，你今年真三十吗？”
“什么三十！二十八！”高瀚宇瞪圆了狭长的眼睛，“哈哈哈，走，吃宵夜去，刚才被他们闹得，啥都没吃！”
“你吃宵夜？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吃，我陪你。”
两个人熟门熟路的来到一家肠粉店，是剧组里吃货们之前发现的众多路边美食之一。
“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还能吃到。”高瀚宇难得也要了一份，挑了一筷子，没往嘴里送。
“有的是机会。”
“咱俩一起来吃……？”高瀚宇突然变得小心翼翼。
“行啊！我吃你看着！”季肖冰筷子没停，眼也没抬。
高瀚宇笑了笑，话题诡异的终结。
回去已是深夜，空无一人的街上并肩走着的两个人好像谁也想不出新的话题，气氛沉默而压抑。就快要到酒店的时候，高瀚宇脚下顿了顿，他伸出手，拉住季肖冰细瘦的手腕，他的手心那么烫，甚至还微微出了汗，在这个冬夜里，仿佛要烧起来。季肖冰的手在他的掌心里颤了一下，慢慢抽了回来。
他说：“走吧，回去了。”说完，独自向前走去。
高瀚宇落在后面，看着季肖冰的背影，削瘦而挺拔，好像一把刀，裹挟着寒冬的气息，剖开了他的胸膛。
季肖冰全都知道。
在这之前的高瀚宇还一直以为自己藏得特别好，简直想给自己鼓掌。他没有什么奢望，他只是想在一切结束以前，要一些只属于两个人的回忆，不被镜头记录下来，只存在于他的记忆里。
结果，季肖冰全都知道。
蠢透了。他自嘲的想。
高瀚宇看着季肖冰的身影消失在酒店的旋转门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好像用完了所有的勇气。
7
高瀚宇从回忆里抽身，微信群里一群人响应号召，吵吵嚷嚷的起哄季肖冰，但是事件的主角一直没有出现。
高瀚宇抿着唇，下定了决心似的，趴到前座的靠背上问：“你还能赶上地铁吗？”
“啥？”专心开车的助理吓了一跳。
“一会儿，我到家之后，你还赶不赶得上地铁？”高瀚宇看了一眼时间，又说：“你打车回去，车留给我，我一会儿有事。”
“祖宗，你要干啥！”小助理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
“我一会儿约了个朋友，给你吓得，我今天又没喝酒！”
“谁知道你要干啥，每天都给我新惊吓！”
最终，高瀚宇在小助理的控诉中成功夺车。
季肖冰家的小区安保可真好。这是高瀚宇此时唯一的感想。要不是遇到了一个相熟的幕后也住在这，他这会儿还在大门外徘徊，被保安当成重点监视对象。
他靠在单元门边，在每一次有人走过的时候抻着脖子看一眼，再缩回来降低存在感。
像个跟踪狂。他想。
季肖冰家的灯黑着，看来他确实有事情还没有回来。至少他没骗我。高瀚宇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个什么劲。
“高瀚宇……？”目标永远都在他走神的时候出现。
季肖冰攥着钥匙，不敢置信的盯着高瀚宇。
高瀚宇站在原地，一时间忘了呼吸。他看着季肖冰的表情从错愕到恍然再到愤怒。每一个细节的变化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你怎么进来的？你站在这像什么样子！”季肖冰压低了声音，一把把碍事儿的高瀚宇从单元门口拽开，按密码开门。
“陈哥带我进来的。”高瀚宇本能的给出答案。
季肖冰开了门，看到高瀚宇还是傻站在那，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好笑，问：“你进不进来？”
高瀚宇从善如流的跟上。季肖冰一路沉默的按电梯、打卡、开门，钥匙插了几次，才插进锁孔。
直到两个人安安全全进屋，季肖冰给他找拖鞋，又顺手把窗帘拉好，甚至给高瀚宇倒了一杯水，在显得有点可笑的气氛中，他突然开始发难：“你站在楼下干什么？你找我有事儿？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我没什么事儿……”高瀚宇有些呆滞，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柔软的猫咪肉垫揉搓的圆滚滚的小耗子，绝望的四脚朝天，躺着等死。
但又，甘之如饴。
“你没什么事儿你来干嘛？”季肖冰显然气得够呛，“你在楼下站了多久了？”
“没多久…十来分钟吧……”高瀚宇大脑当机，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你跑来你经纪人知道吗！你考没考虑过后果！你不怕被人看见吗！”
高瀚宇突然就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一瞬间，他觉得有一股力量在内心深处蔓延开来。“我有事儿和你说！”
“有事儿你不能打电话啊！有事儿你白天不能说吗！”
“白天我和你说你会听吗！”高瀚宇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底气，奋力从猫爪子下面挣脱。
季肖冰一愣。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躲我吗！从杀青之后一直躲到现在！我和你说你会听吗！我为什么怕被人看见？我和你什么关系我怕被人看见？”
“高瀚宇，你喝多了吧！”季肖冰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很复杂的表情，复杂到高瀚宇放弃了解读。
“我没喝酒，我就是…”高瀚宇深吸一口气，语气有些颤抖：“我就是想和你说，我……”
他看出来季肖冰要打断他说话，他没有等到被打断，自己就哽住了。
“这样吧，”季肖冰似乎因为他的停顿而松了一口气，换上了一种安抚的语调，“你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头约个时间再说，你先给你助理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高瀚宇不出声，一步一步缓缓逼近对方，他看到季肖冰的眼睛里闪过了那么多情绪，他努力分辨着，那些情绪好像带着颜色，从夜空一样漆黑又通透的瞳仁上划过。直到他把对方逼到墙角，名为“厌恶”的情绪都没有出现。
季肖冰靠在墙上，静静的看着他，所有的情绪此时都从眼底褪去了。
高瀚宇也搞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但他深刻的认识到他必须干点什么。
于是他吻了过去。
嘴唇擦过嘴唇，季肖冰还是躲开了，这个吻最终落在了侧颈。高瀚宇清晰的看到对方白皙的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似乎在随着错乱的呼吸鼓动着。他闭上眼睛，用鼻尖蹭了蹭刚才吻过的地方，有一种木质的香水气。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季肖冰语气冰冷。
高瀚宇没有抬头，反而伸手抱住对方，没头没尾的说：“怕。”
“……什么？”
“我怕被人看到。”高瀚宇抱紧了怀里的人，“我也怕被你看到，也怕你看不到，你不知道我想了多久才敢来找你，但我现在看到你，我就觉得什么都不害怕了。”
“高瀚宇，我觉得那你需要冷静一下……”
“我现在很冷静。”
“那可能我们对冷静的定义不太一样。”季肖冰推开了他，“我以为两年了，你应该冷静下来了。”
“所以说，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高瀚宇硬是在委屈和酸涩中扯出一个微笑。
“我觉得我们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季肖冰绕开他，“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也没考虑过你这样做会产生什么后果，你能不能承担这些后果，你这么做了会对你和你身边的人产生多大影响，这些你都考虑过吗？你都没想过的话，你现在跟我说你很冷静？”
“那你愿意和我一起承担吗？”高瀚宇毫不犹豫的向对方展露了自己唯一的一丝希冀。
“你不觉得你有点一厢情愿吗？”被对方狠狠的斩断。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你拒绝我。”高瀚宇完全是凭着惯性在说话，他的理智不断的告诉他应该闭嘴。“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感觉。”
“我说没有，你现在就走吗。”
高瀚宇的理智终于重新夺回了大脑的控制权。
他静静的看着季肖冰，心底一片冰凉。季肖冰也看着他，谁都不说话。好在僵持并没有持续太久，虽然每一秒都漫长到一个世纪。
高瀚宇终于按照季肖冰的定义冷静了下来，他说：“那我先回去了。”
他拒绝了要送他下楼的季肖冰，打开单元大门的时候，深秋的冷风彻底吹散了他积攒了两年的勇气。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是个狩猎者，勇敢的迈出了追逐猎物的第一步，当他把猎物逼至死角，志在必得的时候，突然发现，对方根本不是猎物，而是完全不屑于与自己周旋的猎人。他甚至没有机会咬住对方的喉咙，就被对方轻轻松松的反杀。
他笑了笑，裹紧了外套，走出去很远的时候回头看了看季肖冰的窗子，那里透出暖黄色的光来，但并没有温暖这个微凉的秋夜。
那盏灯，和灯下的人，并不属于他。
—TBC—
（危险发言：我在前圈写BE是出了名的。
我明明只预警了RPS，评论里在脑补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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